我害怕她看见了会难受。
我蹲在安安的床边,明明没什么表情,眼泪却一直在掉。
哭到后来,我的眼睛几乎都看不见东西了。
不过还好,我还能看见我的安安。
安安似乎是被我吓到了,想要过来帮我擦眼泪,却只是穿过了我的脸颊。
她说,妈妈,别哭,安安不痛了。
安安怎么会不痛呢?她的一只小手至今还没有被找到。
我哭得更伤心了。
安安安慰我,“妈妈,你再哭爸爸会心疼你的。”
我都快忘了,我一直骗安安,我和裴凛有多恩爱。
骗了这么多年,骗得我自己都快相信了。
不然,我也不会在裴凛跟我保证会把女儿带回来的时候,那么相信他。
我笑着拍了拍安安的脑袋,却只能拍到一团空气。
“妈妈知道了,为了不让爸爸和安安担心,妈妈不哭了。”
安安这才笑起来,两颗虎牙之间敞着一条略显滑稽的缝隙。
她上个月刚长出来的门牙,就又被敲掉了。
我想起了帮安安拔牙的场景,想起了她故作坚强却布满了泪痕的小脸。
我的安安,连换牙都怕得不行,被绑匪肢解的时候该痛成什么样子啊。
后来的两天,我都关在安安的房间里不出门,和安安聊天玩游戏。
这两天,裴凛都未曾踏进家门半步。
我再次见到他,是在安安的葬礼结束的时候。
他是被他的父母叫回来的,来的时候一脸的不耐烦,身后还跟着陈夕母女。
我拦在他们面前,语气很冷漠,“你们不用进去了,葬礼已经结束了。”
陈夕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,不住的向我磕头,“对不起,念念,都怪我……”
圆圆躲在裴凛身后警惕地看着我,裴凛则是一把将陈夕捞了起来。
“不要这样,这事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哦?”我有点好笑地看着裴凛,“那么,这是谁的错?”
裴凛眼神躲闪,最终不耐烦道,“谁都没有错!谁都不想这件事发生!我答应你,跟你回家,你不要得寸进尺了。”
这是裴凛对付我的一贯手段。
我与他结婚八年,他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。